淅淅沥沥的秋雨,突如其来地飘洒在半空中。
方才,近卫军的将士们还在为天外来音所惊讶,转眼就顾不上那个说话的人了。因为,太冷了。
小小的秋雨,让身着铁铠甲的近卫军冻得牙齿直打颤。
唐向一时不察,也冻得够呛。他心中非常纳闷,翰林院并未提醒秋雨将近?看来那些人又在玩忽职守了,回头一定要好好地在皇帝面前参他们一本。
正好那些老头子食古不化,欠收拾!唐向想着,他们最近老是拿过往的亡国史来刺激皇帝,一会说兴修大坝劳民伤财,一会说外出征战是好大喜功。其实他们危言耸听,不过是嫉妒我唐向得宠,被皇帝重用来处理这些国内外大事,他们只是不希望皇帝信任我唐向罢了。
唐向的心思莫名其妙地从提审风间痕转到了翰林院那帮老头子身上。
牢门之内,风去哀小声嘀咕:“好奇怪的秋雨,一直在半空中飘,但是不洒落下来。”
风间痕笑了:“不愧是我法门的儿女。障眼法这种雕虫小技,不能阻挡一个头脑清醒,时刻保持警惕和敏锐的人。”
聂欢很好奇:“这是障眼法?外头那么大的雨,都是假的?”
皇甫禁名点点头:“没错。此时无云无风,月朗星辉,这场雨来得太奇怪了。”
风间痕收起笑容,心中不停地闪过以前的事。是他年事已高,或者大限将至?他正要命令聂欢推他出去,轮椅却自行动了起来。
他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哀儿?”
“嗯。”原来是风去哀推着他往外走,“想必你也想出去会一会外面的人。”
风间痕欣慰中又带着苍凉感:“不错。哀儿,你越来越明白战场上的心思了。”爹只希望你不要忘记爱一个人的心思,不要像爹一样。
后面那句,他始终没有说出口。每一任刑主,身上的悲剧,都是天下人的福气之一。不爱,才没有软肋。哀儿日后也是这般的宿命,他不必强行破坏。
风去哀推着风间痕出来,皇甫禁名和聂欢紧跟其后。外面的狱卒和近卫军已经冻得无法动弹,双手都缩进铠甲之中。那铁铠甲在天寒地冻之中,无异于一柄利刃,将士们都窃窃私语:“怎么这么冷?大统领也不下令让咱们回去?”
皇甫禁名和聂欢身上也有寒意入侵,风去哀裸在外面的十指已经冻得僵硬。
好厉害的幻术。即便被识破了是幻境,依然能侵入周身经脉,造成身体感知的假象。
风间痕觉察到风去哀已经被影响,知道来人下了重手,才能同时影响这么多人,包括武功修为顶尖的聂欢和皇甫禁名,还有同属残狱力量控制的风去哀。
“今日一战,看来是不可避免。”风间痕悠悠地说。
“要多无耻的人,才能认为今日之战尚有机会避免?”一袭青衣倏然出现在近卫军之中。片刻又来到风间痕几人面前。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只有鬼魅才能做到这么快的身法,肉身绝无可能。
他身高与风间痕相差无几,体型同样挺拔修长,略比风间痕旧时清瘦些。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暴露出来的皮肤粗糙、干净。
纵然是深秋的夜里,他身上依然带着大漠落日的气息,辽阔又寂寞。
“哼,你竟是长这模样。”来人冷笑着说。
周遭的人都被幻境所困,对来人视若无睹。风去哀几人功力较深,也提前知道这是幻境,因而能看到来人,听到来人说话。不过他们几个也同样被发自体内的寒气冻得无法思考,都暗自运功调息自我保护。
“十七年前,更好看些。”风间痕对来人的无礼不以为意,反倒开起了玩笑。
来人身上怒气大盛,飘洒的雨点随着这股怒气晃动起来。幻境出现了破绽,有了一丝裂痕。
风间痕心中有了胜算。残狱的人,在幻术上操纵人心,堪称登峰造极,能令人如身临其境,更能令人激发潜能、突破极限。但事实上,他们不曾真的懂一颗叵测的人心。
他们知道爱,知道恨,知道利益,却不知道这其中的交织权衡和骤变。他们的心,太黑白分明,太坚定不移。
风间痕故意提起十七年前,激怒来人。
正是十七年前,风间痕踏破火海,成了残狱的囚犯,之后又成了残狱的客人,最后,娶了当时残狱女尊竺沙白,更将她带走了。
来人的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岁,当年应该已经记事了。残狱上下将此事视为彻底的背叛,来人必然对此事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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