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十月,草色渐衰,空气中也微微多了丝寒意。
此时的塞上荒漠,端的是寂静辽阔、人烟罕见。寻常这个时节,牧民们早就移居清净之地,围着火炉、喝着奶茶,哪里还会出来干活。可今日里,却偏偏有一支不大不小的商队驶来。
驼铃铛铛,自奏成章。
啊嚏!啊嚏!
忽然间,只见这商队的一只诺大木箱里,竟传出几声响亮的喷嚏声,当真滑稽!
……
“老不死的!这是把大爷我带哪儿去了?也忒冷了点,再不济给我加几件衣物也好呀!否则冻坏了大爷我,到时候……”声声咒骂从箱内传出,喋喋不休,当真好大的怨气。
可话未说完,却见一白发老者忽然从马上跳下,用他那杆铜铸烟枪在箱子上随意敲了敲。力道虽看似不大,但那箱子竟瞬时抖上几抖,里面之人亦是不再言语。
那老汉远眺天边,只见天色已晚、前路迷蒙。荒原大漠可比不得内地,夜间疾行恐有饿狼出没。念及此,他遂喝令道:“今日就到这里,扎营休息吧。”
随即,他又瞥了瞥那口木箱,悠然道:“将他也放出来喘口气吧。”
几名壮汉随即打开铜锁、揭开厚重箱盖,一个机巧敏捷的身影瞬时便蹿了起来。
却见此人虽发容散乱、胡子拉碴,但隐隐能看出底子清秀,气度也还算不凡,尤其那双眼睛格外机敏。
他哈欠一声,伸了好大个懒腰,随即左右一顾,终于寻得那老者,顿时大声嚷嚷道:“老陈头,这是到哪儿了?我这把小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散架了!我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换……”
可他言语未毕,那老汉竟是自顾自走了,却是好不给面子。
“嘿!我说你!”
……
大漠之夜,苍茫凄寒、万籁俱寂,颇有种悲凉之感,加之月朗星稀、小风席席,正适合烈酒当歌、高唱满怀。
老陈头提着酒葫芦,坐在高高的马车顶上,对着皎洁月色,一人独饮。小风掠过,荡起一缕银发,露出满是沟壑的沧桑面容。
岁月不饶人,二十多年了,昔日的翩翩少年竟是苍老如斯。月色温柔,轻抚在那沧桑面容上,似要为他抹平伤痛。
“老陈头,怎的一个人躲在此处喝酒,也不知我一声?”
忽然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静。
只见林浊动作矫捷,几步一登,便翻上车顶,并坐在老陈头身旁。
“快,叫我也吃上几口,暖暖身子,你这厮老是一人吃酒,好不地道!”说罢,林浊也不客气,竟是一把将酒葫芦夺过,咕噜咕噜往下灌!
呸!呸呸呸!
“这什么酒?”哪知一口下去,林浊只觉一阵翻江倒海,辛烈无比,直要将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他赶忙大呛一口,斥喝道。
“烧刀子!”说罢,老陈头却是接过酒葫芦,一口一口往下灌,未有丝毫异样。
“也罢也罢,你本就是个怪人,不稀奇!不过今晚的你似跟往常有些不一样,我猜,应该快到了吧?”林浊故作轻松,悠然说道。
老陈头颇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亦是悠悠说道:“你也是个怪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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