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天”指着在海中噗通着的姓裴的船员说。
第二天,渔行就辞退了姓裴的船员。
六、
作为外人,祝凤霞是第一个看到紫檀木匣子里东西的人。
那是夏日里一个晴朗的下午,祝凤霞上学校,一出门就看到了手拿雨伞等在门口的许金龙。
“金龙哥。”
祝凤霞招呼了一声。
祝凤霞和许金龙是同年同月生人,许金龙比祝凤霞大三天,两家老人关系密切,孩子自然感情融洽,两小无猜。所以两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上学。
“金龙哥,这样好的天,怎么你今天还拿了雨伞?”
祝凤霞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点也不象有雨的样子。
“我爹说,今天有雨。凤霞,你回家拿把伞吧。”许金龙一本正经地说。
祝凤霞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小嘴一撇。
“这么好的天,怎么会下雨?我不拿。”
“我爹测天气从来没有错的,听我爹的话没亏吃,你还是回家拿把伞吧。”
“你爹是天老爷的什么亲戚啊?他说下雨就下雨,他说刮风就刮风,这么好的天带雨伞,同学们不笑话死?我不拿!”
“凤霞!”
“不拿!就不拿!”
祝凤霞赌气地把身一扭,头也不回,理也不理许金龙,自己朝学羞去。
上完两节课,天还是好好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祝凤霞对许金龙嘲讽说,“怎么样,我说天不能下雨吧,你还犟!”
许金龙宽容地笑了笑,没做声。
每当两个人发生争吵,总是许金龙让着祝凤霞。
下了第三节活动课,西边天上的黑色云块象吹涨了的气球,飞快地膨胀了起来,不大一会,黑色的云块塞满了天空。一阵狂风吹过,几声霹雳响起,倾盆大雨自天而降。
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个发愁地看着窗外的暴雨羡慕地看着许金龙。
全班只有许金龙拿了雨伞。
放学铃声响了。
家长们陆陆续续到校接走自己的孩子。
最后,教室里只剩下许金龙和祝凤霞。
大雨继续下着。
许金龙撑开雨伞,开着玩笑对祝凤霞说:“小姐,听我爹的话没有错吧?我爹不是老天爷的亲戚,可是跟老天爷是好朋友,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他都会提前告诉我爹∵吧,再不回家,家里好焦急了。”
祝凤霞受到了刺激,脸涨得通红,她猛地推开雨伞,大声说:“我不稀罕你的雨伞,也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说完,祝凤霞冲出教室,冲进了雨地里。
“凤霞!凤霞!”
许金龙着了慌,赶忙去追祝凤霞,追了几步,觉着撑开的雨伞碍事,索性将雨伞收起,淋着雨朝祝凤霞追去。
第二天,祝凤霞病倒了。
中午放了学,许金龙来看祝凤霞。
他站在祝凤霞房间门口,看到祝凤霞脸烧的通红,并且不住声地嚷着,“热啊,真热!”难受地就象自己生了病,双脚无力跨进房门,好大一会,竟然哽哽哧哧地哭起来。
祝凤霞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许金龙的哭声,她吃力地睁开双眼,主动地招呼许金龙:“金龙哥,你来了,真好,我没事,真的!”
祝凤霞一点也不撒娇,丝毫没有埋怨许金龙,反而是许金龙更加不好受,他几步走到祝凤霞床前,对祝凤霞说:“凤霞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用话刺激你,惹你生气,淋雨发烧。”
“不,金龙哥哥,都是我不好,我没听你的话,不带雨伞。你给我雨伞,我又赌气不要,这才淋雨着了凉♀都是我自己找的,与你无关。以后我保证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不生你的气!我不生你的气!”许金龙反复重复着,抓起祝凤霞的!你打我吧!打我几下出出气!”
“不!”
祝凤霞用力抽回手。
“凤霞妹妹,你的手好烫!”
“我发烧。”祝凤霞勉强挤出了点笑容,转移话题说:“金龙哥,告诉我,你爸爸那个紫檀木匣子真的藏了个测天仪吗?”
“唔。”
许金龙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看到过吗?测天仪是什么样子?”
祝凤霞来了兴趣。
“是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石头能测天?”
“唔。”
“你骗我!石头怎么会测天?”
“那是快与众不同的石头。”
“你看到过?”
“唔。”
“许伯伯就是靠这块石头测天气?”
“唔。”
“那一定是一块非常非常奇怪的石头,一块有意思的石头。”
“唔。”
许金龙再一次点头赞同祝凤霞的话。
“唉?”祝凤霞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可惜我看不到这块石头。”
屋里一阵沉默。
好大一会,许金龙说:“凤霞,你等着,今天晚上我想办法把这块石头拿来给你看。”
“真的?”
“唔。”
“太好,太好了!谢谢你,金龙哥!”
祝凤霞兴奋地抓住许金龙的手。
许金龙感到手心滚烫,一股不可言状的热流传遍全身。
许金龙的脸红了。
祝凤霞羞涩地放开许金龙的手。
第二天晚上,许金龙把一块黄绸子包带进了祝凤霞的房间。
作为外人,祝凤霞第一个看到了许家的传家宝,那块传说中的神奇的测天宝石。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圆润漆黑,闪闪发光的椭圆形石头,石头上生有天然的一朵朵白色的云朵,朵朵云朵映衬着密密麻麻的银色点点,好像是一颗颗星星掩映在白色的云朵中。
星云石!
星星伴着云朵很是美丽。
“它的名字叫星云石,我爸爸就是用它来观察天气的。”许金龙对祝凤霞说。
祝凤霞的目光此时完全被眼前的星云石吸引,根本就没有听清许金龙在说些什么。
星云石稳放在一块凹形茶色水晶石做成的托架上。
水晶石上刻有“天赐之石,造化奇观”八个甲骨文字,
凹面中间是一个八卦图形,乾坤离坎震兑巽艮相间排列,内里是阴阳鱼太极图≈圆形石头按东西南北四个侧面,八个方位与水晶石的八卦图相应,天然生有深深的洞*眼,洞*眼数目,恰巧与洛书相符,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
至于爸爸是根据什么测天,许金龙也说不清楚。
祝凤霞手托星云石,只觉得自己应该用火热的额头去触碰这块奇异的宝石。
一种想不到的神奇力量,突然出现,祝凤霞只觉得一股清凉透明的气体从额头流向全身,不大一会,周身发出一阵微汗,全身的热症消失。
“金龙哥,你摸摸我,我不烧了!我的病好了!”
祝凤霞惊奇地喊叫起来。
一直注视着祝风霞的许金龙,也注意到了祝凤霞的变化,他伸手摸了摸祝凤霞的额头。
真的!
祝凤霞不烧了!
想不到这测天宝石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许金龙想起来,为什么每当家里有人发烧生病时,爸爸总让家里人超石头拜三拜,然后用手抚摸着石头,并且默念“宝石!宝石!快治我病!”家里的病人总能好。
看来不用朝石头拜,不用默念咒,只要能触到宝石,宝石就会自动治病。
“金龙哥,感谢你用宝石治好了我的病!”
许金龙摆摆手,“凤霞,千万别对别人提起你见过这块宝石!”
“你放心吧,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不,我不许你提死呀死的!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许金龙用手捂住了祝凤霞的嘴。
就是在那时,爱情的种子植入了两个少年的心田。
七、
“”
祝凤霞再一次端详着这四个阿拉伯数字。
五六年五月一日。
这是自己和金龙结婚的日子!
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
一个幸福甜蜜的日子。
就是在这天晚上,同是水产研究所技术员的许金龙和祝凤霞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闹房的人离去了。
跳跃的油灯光映照着两张红红的脸庞。
“金龙。”
祝凤霞打开妈妈送给自己的梳妆盒,从盒中取出两枚绿宝石戒指,她对着油灯看了看,自己把刻有凤字的戒指戴在手指上,又把刻有龙字图案的戒指戴在了丈夫的手指上。
丈夫金龙,捧出的是那个银丝镶嵌山水图案的椭圆形紫檀木匣子。
油灯燃烧着,不时地暴起一朵朵灯花。
两枚相同的绿宝石戒指发出柔和的光,给人以春的温暖和爱的温馨。
两颗滚烫的心被爱的气氛笼罩,醉了。
他们的生命融合进绿色的春意中。
事隔三十年,绿宝石戒指又出现在眼前。
持有这绿宝石戒指的又是一位从香港来的姑娘。
难道
祝凤霞心海如同远处的大海,陡然间掀起了狂涛巨浪。
下楼去,找香港的姑娘问个明白。
祝凤霞收好戒指,拉开自己的房门,慢慢地走下楼去。
八、
“金小姐,请坐。”顾梦影将金霞让进客厅,请金霞坐下,然后问,“金小姐,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金霞的眉毛猛地动了一下。
“如果不麻烦的话,请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金小姐太客气了。”顾梦影笑了笑,“象你这样的客人,我们请都请不到,怎么回嫌麻烦呢。金小姐,你先坐一会,我给你煮咖啡。”
顾梦影走进厨房,不大一会,从厨房里就逸出咖啡的香味。
在顾梦影忙着煮咖啡的功夫,金霞打量着眼前的客厅,端详着客厅家具的布局。
眼前的客厅是如此熟悉,奇怪的是,所有家具的布局都同自己从小生活的那间客厅一样。
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客厅面积小一些,摆在窗下的钢琴不是三角钢琴。
另外的不同,金霞的目光被挂在墙壁上的一副照片所吸引,在她从下生活的那间客厅里,那里挂着一副碳笔画,画上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圆圆的脸庞,丰满地如同十五的月亮,小巧的嘴巴,迷人地微笑着,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倾吐着姑娘的情思和对人生的追求,一条乌黑油亮的长鞭,从脑后转向前胸。
从她记事起,这幅照片就挂在客厅里。
当她懂事后,她问爸爸,“为什么客厅里不挂妈妈的画像?反而挂另外一个女人的画像?”
爸爸轻轻摸了她一下头,对她说,等她张大了会明白的。
她对爸爸的回答不满意,很不满意。
一次大扫除,她自做主张,把这幅女人的画像摘下,换上了妈妈的大幅照片。
爸爸回家后,她故意问爸爸家里有什么变化。
爸爸打量了一下客厅,立刻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幅少女画像不见了。
“你把那幅画像放到那里去了?”
爸爸的声音冲满火气。
“咱们的家的客厅为什么要挂别人的画像?那幅画让我摘下来,扔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
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挨过打。
今天,她为另一个女人的画像挨了耳光。
一时间,她楞住了,没有哭,也没有喊。
“马上给我找回来!”
爸爸看看女儿脸上暴出的几道红指印,心中感到有些歉意,但他还是压低声音吩咐道。
“不,我不!我不要这个女人的画像挂在咱们家的客厅里!整天看着我们!”
她的脸上传来疼痛,她大声哭喊着,一动不动。
“爸爸,我去找!”
幸亏站在一旁的姐姐救了驾,她从书房的大衣柜里找回了那幅画像,交给了爸爸。
爸爸用手抚摸着画像,双眼溢出了泪水。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流泪,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爸爸流泪。
现在,在这栋海岛县的渔家小楼里,她看到的是爸爸的照片!
照片上的爸爸,最多有二十五六岁,是那么年轻,微笑着注视着她,好象要向自己倾述他自己年轻时的一切!
金霞困惑了!
她难以把大陆一个海岛渔家同自己爸爸联系起来。
关于爸爸的过去,金霞问过爸爸,问过妈妈,得到的都是沉默。
没想到,在这海岛渔家中会追寻到爸爸的过去!
“金小姐,请用咖啡。”
顾梦影将咖啡端到金霞眼前的茶几上,对金霞说。
“谢谢。”
金霞定一定心,拿起杯,用小匙调了几下,呷了一口。
咖啡味道纯正,应该是雀巢咖啡,煮的火候也是恰到好处。
“见面就给你添麻烦,太不好意思了。”
金霞欠身致谢。
现在她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着顾梦影,用另一种心境对待眼前的一家人。
“金小姐,到了这儿就等于到了你的家,喜欢什么就说,别客气。就怕不合你的口味。”
“你煮的雀巢咖啡,味道好极了。”
“金小姐夸奖,喜欢喝,请多用点。”顾梦影笑了笑,转换了话题,“金小姐,此次来我们滨海县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滨海县是发展渔业和水产养殖业的理想场所。”
“金小姐,再冒昧地问一下,对我们养殖场的印象如何?”
“你们养殖场所处水域水文条件很好,顾场长、祝顾问管理有方,经营得力,在水产养殖方面都是行家,肯定会大有发展。”
“不知金小姐回港后将对贵公司提何建议?”
“我这次来海滨,公司方面授权我可以处理一千万美元以下的投资事务。我想,在我离开滨喊,我们公司可以同贵养殖场就合资兴办水产养殖公司事宜草签一份合同。”
“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金小姐愿意同我们养殖场合作,合资搞水产养殖开发?”
“是的,我个人还认为,除了在水产养殖方面开发外,很有必要建设一座冷库,将海产品加工保鲜,以便出口衡。”
“金小姐不愧是金龙公司的经理助理,有眼光,有魄力。”
“那里,是顾场长,祝顾问的人品,真诚感动了我。搞企业,需要的是选好管理者,我认为,顾场长、祝顾问都是女中强人,咱们今后的合作一定会成功。”
“借你吉言,金小姐,咱们以咖啡代酒,干一杯。”
顾梦影倒了一杯咖啡,“金小姐,为咱们合作企业的建立,发展,干杯!”
“干杯!”
两个茶杯一碰。
“慢!”
祝凤霞站在楼梯上,说了一声。
顾梦影和金霞吃惊地看着从楼梯走来的祝凤霞。
“妈,你这是”
“梦影,关于合资办养殖场的事,先放一放,我有事要问问金小姐。金小姐,可以到我房间里来一趟吗?”
金霞双目紧紧地盯着祝凤霞的脸,攸地,金霞的双眼闪出两道奇异的光,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以。”
“那好,请跟我来。”
祝凤霞转过身,自己一个人先走上楼梯。
顾梦影不解地看着婆婆,她猜不透为什么婆婆阻拦她同金小姐谈关于合资建养殖场的事;猜不透为什么婆婆非要跟金小姐单独谈话;猜不透婆婆为什么不注意礼节,径自一个人先上楼。
九、
目送金小姐走上楼,顾梦影缓缓地坐在楠木椅上,她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品着,品味着雀巢咖啡的独特韵味,琢磨着婆婆突然变化的原因。
同香港金龙公司洽谈合资办水产养殖公司,顾梦影并不是滨海县的第一家第一人。
金龙公司的经理助理金小姐,是三个月前在环球水产贸易公司总经理裴玉庆的儿子,临盒博物馆保卫科长裴斌的陪同下,来到滨盒的。
三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女儿许星云在练钢琴,她和婆婆在看电视。
看完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天气预报,接下来的就是本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裴家父子同金小姐谈判的画面。
看到裴家父子满面春风,志高气昂的神态,顾梦影眼中爆出两朵愤怒的火花,那时的电视没有遥控器,她站起身走到电视机前要调电视频道。
“别调。”婆婆祝凤霞对媳妇顾梦影说:“看看裴家父子搞的什么鬼花样。”
“他们父子能干什么?还不是拉港商给自己撑门面!就是裴玉庆搞的那个环球贸易公司,要实体没实体,要资金没资金,在海天宾馆租了一间客房,靠他以前干公安时拉下的关系,仗着两片嘴坑蒙拐骗,扒皮捞油水,还能有好?”
“虾有虾道鳖有鳖道,有时候这种人也吃香。”祝凤霞忿忿不平地说。
“早晚有一天,老天爷有睁眼的时候,不把他们父子雷劈了才怪。”
婆媳俩谈论着,耳中却捕捉到了可贵的信息:香港金龙公司同环球贸易公司签定了鲜鱼虾出口合同№外,金龙公司有意来滨海县投资,兴办水产养殖公司。
“梦影。”
祝凤霞叫了顾梦影一声,看了顾梦影一眼。
顾梦影从婆婆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自己心中感受到的东西。
“妈,你看,咱们明天好不好去见见这位金小姐,和她谈谈合资兴办水产养殖公司的事。”
“咱们娘俩又想到一块了!”
婆媳两人对看了一眼,会心地放声大笑。
十、
顾梦影孝敬自己的婆婆,她和婆婆处的就象亲母女,在整个滨海县,凡是提起顾梦影和祝凤霞婆媳两个人的,大丈夫、小媳妇、老太太,没有一个不称赞的。
“啧啧,你叫你媳妇学学顾梦影,你看人家媳妇是怎样孝敬婆婆的?真比对待亲妈还要亲。”
当婆婆的通过儿子向儿媳妇表示意愿。
“你叫你妈学学祝凤霞,看看人家婆婆是怎样对待儿媳妇的,那才叫真亲呢!比对待亲女儿还要亲。”媳妇向丈夫表达自己的心声。
懂事的丈夫听了这话,嘿嘿一笑了之。
不懂事的丈夫听了婆媳两边一传话,得,两边战火冲突升级,更加难以收拾。
大丈夫们凑在一块,议论媳妇妈妈,许胡总能在人前拍胸脯:“俺家那口子和我妈的关系,没说的,百分之百!咱滨海县的婆媳关系超过我们家的,没有!嘿嘿,这就是福分!”
顾梦影孝敬祝凤霞,不仅因为她是许胡的妻子,更因为祝凤霞是她的救命恩人。
六六年底,担任滨海县公安局长的爸爸顾国栋,就被罢官夺了权。
夺权者就是红色造反大队的司令裴玉庆。
他当时是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全局上下公认的顾国栋的贴身小棉袄。
裴玉庆的揭发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十分地确凿。
洋洋四十多张大字报,历数了顾国栋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社会主义,反对**的种种罪行,特别是顾国栋私下里替一些老干部们冤叫屈的黑话录,时间、地点,顾国栋说话时的神态,写的清清楚楚跃然纸上。
就这样,身位公安局长的顾国栋蹲了大狱,反戈一击有功的裴玉庆坐上了县公安局革委会主任的宝座。
顾梦影、裴斌、许胡三个人同是滨海县一中初三四班的同学。
顾梦影和许胡同桌,裴斌坐在顾梦影的身后一排。
顾梦影、裴斌、许胡三个人,是滨海一中学生的偶像。
顾梦影是初三四班的班长,又是效生会的主席。
她性情活泼,人生的漂亮。细高挑个,亭亭玉立,如同一株婀娜多姿的白珊瑚;圆润洁白的脸庞,象浸泡在水中晶莹透明的白玉;一双总是含着微笑的丹凤眼,好似两汪清澈的清泉。
同学之间,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只要顾梦影往那儿一站,事情很快就会了结¨校里开展的各项活动,只要顾梦影带头,说一句话,同学们就会立刻行动。
裴斌是初三四班的文体委员。
小伙子人长的帅气,方脸盘,大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巴,高隆的鼻子,撇开文化课学习不谈,讲文体活动,裴斌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歌唱的好,漂亮的男高音,一曲“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倾倒了滨海一中的师生,使他成为不少女同学中的白马王子。
他人生的聪明,对乐器几乎是无师自通,从来没见过他练过多少时间,笛子、二胡、洋琴、手风琴没有不能摆弄的,而且,演奏起来蛮象回事。
他的身躯灵活,反映快,篮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沾球字边的都能来两下,在滨海县范围内,能超过他的几乎没有。初三没毕业,县剧团,市体委都来要过他,他本人几次动了工作的念头,每次都被爸爸呵斥住,“唱唱、蹦蹦、玩玩能成什么气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好好念书,上大学,当国家干部,这才是正路!”
比起顾梦影和裴斌,许胡的唯一长处就是学习好。
因为爸爸风雨夜出胡死不明,许胡从小背上了沉重的家庭包袱。
和同龄的孩子相比,许胡身上多了几分老成,几分忧郁。
他的双眉总是微微蹙起,无论碰上多开心的事情,最多是裂嘴无声地笑笑,很难看到他开怀大笑。
他很孤僻,平日里难得和同学们说上几句话,包括自己的同桌顾梦影,也很少交谈,只是偶尔互相借借铅笔、橡皮什么的。
他的家离学挟几里路,每天步行到校,他总是第一个跨进教室,然后就是坐下来读书。中午他带饭在学校吃,吃完饭,他马上就动手写作业,下午上课前,上午的作业总能完成。下午课外活动,只要不是必须参加的集体活动,教室外肯定找不到他的身影。无论教室内外怎样热闹,他都能旁若无人的读书、写笔记。
每次考试,除了语文、政治,其他课他总是满分。
班里的学习成绩总评,第一名总是他的名字——许胡,平均成绩总是九十**分。因此,许胡在学校里得了个外号,“数理化大王。”
那时不知道有没有国际奥林匹克数理化比赛,要是有,许胡肯定能拿到高名次。
那时的中学生中流传的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作为学习尖子的许胡,自然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瞩目。
学校里有几次确实想宣传许胡,但是考虑到他父亲的问题,只得忍痛作罢。
许胡呢,大概也知道这些。
顾梦影所以和他同位,就是为了帮助他这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初三上半年,在顾梦影的多次启发下,许胡将顾梦影替他代写的入团申请书恭恭整整地抄了一遍,交给了团支部。
一时间,许胡要求入团的消息,成了海滨一中的特大新闻。
第四百八十六章中瓜摘除(上):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