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诀劈下来的那一刻,望镜死死的将伽阖护在了身下。
天牢外的禁制套了一层又又一层,望镜虚弱的躺在地上,伽阖试图用微薄的灵力替他疗伤。
他虚弱的抬起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伽阖,我没事”
她跪坐在他身旁,内心慌乱如麻。
他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天君沉不住气,不由分说将你我二人关在这里,你可知他内心的恐惧有多深”
“你说错了,孤内心没有丝毫恐惧”
天君负手缓步走来“镜儿,是你执念太深,若非如此,又何须天诀来惩戒你”
他挣扎着起身,笑道“惩戒我?也对,我也是天魔血液,也该扔进那崖底一同受苦”
天帝望向一旁的伽阖,说道“阖儿,魔族一遭许是受到了许多惊吓”
她嗤鼻道“那可不是,三百年对您的了解,都不及魔族这三日来的多”
他笑道“哦,都了解了些什么,说与为父听听”
“天帝冷漠自私,残忍暴虐,还需得别人来说吗,哦,别人自是不会非议,除了魔族以外,三界谁不以为天帝宅心仁厚,为了维持你的道貌岸然,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所有打天幕主意的人”
他却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既已知晓,那便不要再妄动心思”
这多年,他无数次后悔,可权利这条路一道踏上,便只有无止尽的野心将他吞噬。
起初魔灵在他身上,他初登大位,本就心性不稳,受之反噬与挑唆,行事开始变得阴狠毒辣。
可他并没有去压制,而是在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将魔灵给旁人去承载。巨大的力量也令初鄞迷失自我,四处烧杀掠夺,甚至天魔军也变得诡异,不需要雨露风霜,依光而活,依光繁衍。
三界内也开始怨声载道,滔天的嫉妒之下是深深的恐惧,他害怕他好不容易建立贤德的名声,因为魔族暴露了自己就是魔灵的主人而遭人质疑。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风平浪静那么多年过去,自己的地位愈发稳固,便愈发不安。
他知道自己行差就错,可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如今天魔军越来越厉害,若是将天幕打开,光给了他们养分,势必冲破南海古战场,届时三界将面临一场浩劫。
“阖儿,为仙者,受天地灵气供养,自当以大局为重”
她喃喃道“为仙者?我算是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一身凡骨,却偏偏流淌着仙脉的血液,身体不仅有战神的护心骨,还有魔族的魔息,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为仙者。
天帝却说道“不管你承载了何物,都是孤给予了你生命,轮回多少次,你都是孤的骨血”
“骨血?哈哈哈,我是我娘辛苦怀胎十月生的,又花了十几年养育成人,你不过芙蓉帐暖一夜春宵的美梦,就想让我如今不论你是如何狼子野心,都要看在那一点骨血的面子上宽宥体谅你吗”
“阖儿!如今已不是孤一个人的权位谋算了,这三界众生灵,经不起魔族的蹂躏”
天帝向来心思缜密,显然他是带着目的而来,许是知父莫若女,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坦言问道“那您想要我如何”
“把朝未央交给孤”
望镜猛然从地面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上前,匍匐在她脚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袖。
“不要,不要给他”
她不解疑惑的皱着眉,问道“为何?”
只是待他开口,一道金光飞入他眉心,他便昏睡了过去。
伽阖下意识护在望镜身前,警觉的盯着天帝的脸“你要干什么?”
他的脸阴沉如暗夜里的寒霜,带着暗藏在风里的威胁,他沉声道“孤说了,不要动妄念”
犹如黑暗里的鬼魅,他朝她伸出了手,柔声音说着“乖,阖儿,把朝未央交给孤”
这是她第一次窥见天帝的可怖,从前承颐阴冷,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她背后一阵冷汗,一股细密的刺痒爬遍全身。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衣袖,而后伸出手,一柄剑出现在她手中。
她乖巧老实的举起剑,对他说道“给”
天帝有些诧异,没成想她会如此配合乖顺,反问道“怎么?不抵抗了?”
她好笑的低头说道“为何要抵抗,我又为何要以蝼蚁之力妄图翻天,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显得我乃天下最硬的骨头而骄傲吗?”
他蓦然怔住,却也只是一瞬,继而换上慈爱的笑脸说道“你既明了,那孤便安心了”
她歪头一笑,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初见时的代寰,那般的美好耀眼,如同夹杂在风里的枝叶花瓣,连同着自己的灿烂和自由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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